坡森

“新冠”组诗·之四

 

 

对话庄叔

 

                                                       吴会劲（坡森）

                                         2020.9.20 – 2021.2.14

 

 

（一）

 

竹影摇曳在白墙，于月色的暗夜

如同现在——皆是过往的投影

庄叔问：你来自哪里？

我回答：来自你千年的旧梦

 

我说：我们正面临一个新的敌人——新冠

庄叔淡淡一笑：哪有什么新的敌人

我问：不是吗

庄叔淡笑收敛：当然，因为人类从未改变

 

风，轻轻而过

带着千里之外的青萍之味

我疑惑了：

白墙上的黑纹——难道不是竹影、而是裂缝？

 

 

（二）

 

高枝上一只昏鸦

“咄咄”叩问着空空的老树

古道西风

努力着试图清数那一道道的年轮

 

一个事物，我们指着它已经千年

却依然——无法说出它的名字

上天，你怎能如此！

何人能独自自由？

 

在那个夜晚、在那棵树下

我知道了我的归宿

对话，虽然是自由

等待的——却只是一个宿命的来临！

 

 

（三）

 

近来，我常常想起那些过往很少注意的角落

已经有多久了？

再没把它们拿出来看看

那些无语无声，曾经无比珍惜的旧物

 

问：什么是自由？

你没有回答

再问：什么是自由？

你还是没有回答

 

我大喊着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你说：这，就是自由

我仍旧追问：

这只是底线——有底线的自由，可是自由？！

 

你说：不对的

自由的底线，是绝不做什么——即使是为了自由！

自由，从来不是随便

而是——你能否看破那总在几个倒来换去碗下的球丸！

 

月光下，水面泛起片片银色的粼斓

一只鸟儿，从无声的水上掠过

你可会在这夜风中起舞

展示沉默者的灵魂

 

 

（四）

 

你问我：今晚的蝴蝶安于何处

我说：我不知道那是安心之所、或仍是一处羁绊？

盯着我，你说：

——这二者，难道可有不同？

 

你说：所思即所在

我问：所思，又决定于什么？

草色遥看，何者为绿？

青萍之末，因何成风？

 

落日下的长河

已幻化成高速路上的绵绵车流

一起驶过的这些车辆

却依旧，只是为了各自回家

 

 

（五）

 

月光，如同岁月的信使

渐渐洇透我的心境

空山由自

孤水流远

 

阔野中，座座高压线塔，渐行渐去

只是为了让我看到，那遥远处的灯火阑珊

当你独居一隅、冥思苦想时

其实，那道理，已如满望的月色、遍布野岭荒山

 

注

一个事物，我们指着它已经千年 / 却依然——无法说出它的名字：源于电影《永不妥协》